
最近,看到音樂圈在版權方面又有幾件事,一是今年5月,歌手戴荃發布微博稱自己的成名作品《悟空》兩年時間里版權收入為零,并且在無授權不告知的情況下被多次翻唱;另一個是即將播出的一個音樂綜藝節目,里面一支樂隊未經授權就翻唱樸樹的《平凡之路》,也被一些業內人士指責;三是昨天騰訊起訴網易云音樂非法傳播吳亦凡數字專輯《6》等音樂作品。
版權,毫無疑問還是中國音樂行業的核心。
曾經以為中國音樂已經完全實現了正版化,現在才發現,在某個不容易察覺的角落,盜版和侵權行為依然在滋生,早已忘卻行業這么多年小心翼翼竭力構建一個健康完善的數字音樂環境的努力。
為了正版:音樂網站從400家銳減至16家
2005年前后,在線音樂行業經歷了第一次爆發式發展,在線下載音樂至MP3播放成為主流聽音樂的方式。那時候,幾乎所有的音樂作品都可以通過搜索引擎下載,下載渠道既包括音樂平臺,也包括個人站點甚至FTP。
通過下載聽歌的模式有多火?2005年百度IPO的招股書顯示,其22%的網站流量來自用戶對MP3的搜索;另外,當年國內共有400余家中型音樂網站,還有1000個小型個人主頁提供音樂下載。這些網站均存在嚴重的侵權問題,據當時的統計,提供MP3下載的音樂網站50%都是盜版。
為了解決互聯網音樂盜版問題,國家版權局在這十年中也數次發布規范版權的通知整頓盜版,涉及對侵權行為的認定、打擊盜版的“劍網行動”等。但實際上,音樂行業盜版的全面肅清,是2015年7月國家版權局頒布的“最嚴版權令”,在此之后,大量的音樂盜版網站在版權規范的過程中被查處或者關閉,大量的非授權作品從音樂平臺上下架,中國音樂行業開始全面邁入正版化。
沉疴需下猛藥,亂世需用重典,相比歐美,中國音樂行業一直處在無序發展狀態下,而“最嚴版權令”就是一劑猛藥。已經倒退很久的中國音樂產業,沒有了退路,才想起來前進。
國家版權局在版權方面的規范起到了積極的作用,靠提供盜版音樂下載生存的音樂網站存活也越來越艱難。據統計,2016年中小型音樂網站的數量已銳減至16個,雖然這些網站也或多或少存在盜版問題,但已經在清理侵權作品并積極洽談購買版權的事宜。
音樂有價值:讓用戶認可并不容易
正版化,只是中國音樂行業向好的第一步,因為音樂真正的用戶——中國的幾億聽眾,卻還在免費聽歌,這是不合理的。十幾年前,買磁帶、買CD,都是要付錢的,互聯網興起后,聽眾享受了十幾年的免費福利,這種福利,對音樂的生產者來說,卻是傷害。歌手沒有收入,還能創作出好的作品嗎?
正版化之后,對版權方的不付費使用音樂作品的情況得到極大改觀,然而,還差一步對用戶收費,無論是以前的唱片時代,還是從國外的數字音樂平臺來看,只有用戶消費才能讓音樂產業繁榮起來。
然而,讓用戶付費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當能免費聽歌的時候,誰愿意花錢?最開始的音樂付費,相當于與千千萬萬的用戶為敵,很容易造成用戶流失。
但所有探索付費的先行者,都深知用戶付費是必經之路,而教育用戶的過程是艱難的。
好在,兩年的音樂付費普及,大多數用戶都有了付費意識和習慣。根據新音樂產業觀察年初發布的《2016中國數字音樂消費報告》,如今超過90%的音樂用戶都有了付費聽歌的經歷。
用戶付費帶來了行業真正的大發展。根據IFPI國際唱片業協會報告,2015年中國音樂市場收入同比增長63.8%,達1.7億美元,中國在全球音樂市場的排名連升5個名次,達到了史無前例的第14位。2016年排名再次上升,位于全球第12位。更重要的是,如果僅看數字音樂收入,中國甚至可以進入全球前10,排名第9。
侵權的情懷不值得同情
但是,實現完全的正版化和音樂付費是艱難的,即使在美國版權環境如此完善的情況下,也存在盜版行為。據行業媒體新音樂產業觀察報道,Drake的專輯《Views》有超過百萬次的非法下載行為。
美國都如此,更不要說目前版權監管還不完善的國內。行業目前并沒有完完全全肅清盜版,就像Drake的新專輯被非法下載一樣,最難杜絕的是用戶層面的盜版行為,比如用戶利用網盤存儲“資源”,又或者是某些UGC平臺上傳傳播。
用戶不經意的隨手一點,已經觸發了侵權行為。完全杜絕用戶盜版行為是不容易的,但平臺應該從自身做起,如果依賴用戶生成內容,就加強自身平臺對內容的審核。今年7月,A 站B 站兩個UGC非常活躍的平臺,其影視劇就大量下架,A 站更是直接取消了影視劇板塊。這背后,是不得不正視的版權問題。
在音樂圈,網易云音樂用戶生成內容的也非常活躍,不過相比A站B站的直接可以在分類板塊中發現并播放,網易云音樂“用戶電臺”的形式并不容易發現。但這里,卻也成了用戶傳播非授權內容的聚集地,包括五月天、田馥甄等大量歌手的作品存在,有的甚至高達200萬的播放量。

許巍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網易云音樂電臺近200萬的播放量
正如在正版化過程中關閉的大量中小音樂網站,以及A站B站這樣的平臺被迫下架非授權內容一樣,如果平臺做不到對內容的自我審核,那就關閉這個功能。在正版化的正義面前,侵權的情懷不值得同情。
就像兩年前SongTaste關閉時的頁面一樣:“關閉,是為了一個更好的開始,尊重版權,是為了讓音樂環境可持續的發展下去”。沒人想關閉自己的經營多年的音樂網站,但這是行業涅槃重生的必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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